文 / 七月既望

2024年8月28日，人类文明宣告覆灭。

月初的时候，湊阿库娅在六周年的节点唐突宣布毕业的消息在好几个QQ群里疯传，大伙都直呼青春结束了。

群友们大多和我一样，在前几年vtb刚刚开始发展，日v在国内平台盛行时推过几个小有名气的vtb，湊阿库娅（阿夸）就是其中之一。

身穿海军风格女仆服，紫色螺旋双马尾，三撮水蓝色挑染，头饰上顶着船锚的标志。这颗洋葱头美少女始终以热情开朗的形象面对着所有观众。

群友们喜欢阿夸的理由很简单，和其他纯正偶像化唱唱跳跳的vtb不一样，阿夸是个纯正游戏死宅。

彼时初登场自我介绍青涩的阿夸

阿夸涉猎的游戏范围相当广泛，黑魂3、只狼、老头环、街霸、MC、APEX……甚至连galgame也有所接触。且本人的游戏力非常高，在很多竞技游戏中都表现出彩。

在游戏直播的过程中，阿夸会因为太过认真露出呆傻的表情，经常情不自禁地发出奇怪的声音，一旦游戏被虐就会开始无能狂怒目力大吼，和外表的女仆形象完全割裂。

为了打游戏开设各种耐久企划也是阿夸的常态，经常在一天内多次开播，甚至一度在直播过程中因为打游戏过劳而流鼻血。

20年的时候为了APEX冲分，阿夸在最终回连续直播了16小时，成功打进钻石段位。

各个vtb打只狼打得头昏脑涨的时候，阿夸已经完成了五周目一小时速通，正在对修罗速通记录发起挑战。

除了游戏之外，阿夸在唱歌方面也很出色，推出了不少热门单曲和翻唱。

你越了解阿夸，你就越能发现，阿夸是一个很鲜活的vtb。

她从始至终都在努力经营自己的gamer人设，时常说着抽象的烂梗，总是嘴欠跳脸又秒怂道歉，和女仆形象完全不符的脱线宅女，一枚日v圈的超级新星。

从一开始我只是把阿夸作为一个擅长游戏的vtb开始追起，这个傻乎乎的女仆想尽力伪装成乖乖女的样子，让大家露出笑容而搞笑艺人化的样子，为了观众努力练习增长自己的游戏实力的样子……

阿夸的每一个样子，我很荣幸都能一路见证。

粉丝们说要让阿夸去做ASMR时，阿夸一边搞笑着说道“如果过程中肚子咕噜噜怎么办”，一边真的在思考如果十年后再收到请求那就去做吧。

但是十年之约什么的，现在还能等得到吗

只可惜她有些生不逢时，作为holo组内几乎没有负面评价的vtb，她在最红的时候撞上了hololive在国内的一波暴雷。

原本，阿夸拿到了英雄联盟S10宣传大使的工商，对于资深玩家的阿夸来说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阿夸非常用心地准备了全新的单曲和主题曲的翻唱。

献给全世界的玩家，都来听我的歌吧！！！

但是，hololive的背刺直接牵连到阿夸的事业，痛失了这次英雄联盟的商务合作，同时也失去了在中国国内的活动权限，一切努力化为泡影。就连好友神楽Mea的演唱会，阿夸也无法作为嘉宾出席。

《Take Over》作为英雄联盟s10的主题曲除了英文的部分中间还有一段对外国人难度很高的中文说唱。本就没有多少外语能力的阿夸认认真真地学会了这首歌，还尽力地还原了中文说唱的部分。

最后这首翻唱还是为了粉丝们发出来了，在hololive的落幕中，被迫变成冲锋的战场。

极端的粉丝质询着阿夸为什么不退出hololive，但大家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在隔海相望的另一端，我们帮不了那个女孩，什么也做不到。

两首歌一直是阿夸在b站的最高播放视频

而之后hololive全面退出中国市场，让阿夸彻底变成国内观众们看不见摸不着的梦幻泡影。

也是从这段时间开始，群友们和我都不怎么再关注V圈的事情了。

大抵上是心死了吧。

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崇洋媚外不是外国V我不推，只是再也没有像阿夸这样的vtb能博大家一笑了。

对外国运营的失望，对良莠不齐的国V的失望，对被资本和热度裹挟的市场的失望。

回头看去，所谓vtb，虚拟偶像，也还是和真实的偶像一样，被资本和观众们不断地造神，然后不断地跌落神坛，不断地替换着神龛上的角色。

而阿夸，也许只是芸芸众“神”中的一个，也许从来都没有登上过国人心中的神坛。

再本社爆破复生一回给大伙看看吧

有个群友说，他彻底对V圈心死，不是因为vtb和运营们能整出多大的烂活，而是V圈狂热的造神运动让他感觉到害怕。

在hololive离开之后，一夜之间诞生了新的神，绯赤艾利欧。

对于一些新世代的管人痴来说，这和湊阿库娅一样也是个比较陌生的名字，但对于当时的b站vtb环境而言，这是一个无法复刻的奇迹。

“一鲸落万物生。”

原本绯赤艾莉欧（团长）只是个没有名气，为了生计发愁，一度要被迫毕业的小vtb。在那个奇迹的夜晚，被nga“鲸落”帖子吸引的观众们涌入了团长的直播间。

在直播间热度和社群热度的不断叠加上，驰援直播间的观众们越来越多，大伙终于关注到了这个宝藏vtb，杂谈时像泽城美雪，唱歌时像Aimer，明明生活困顿仍然毫不懈怠乐观地面对观众。

鲸落之夜从19舰到100舰，第二天奇迹前夜延续到500舰，第三天奇迹之夜彻底点燃b站往1000舰3000舰猛冲。在后续的两个月里最高达到了8500多舰。

奇迹降临到了值得承受它的团长的身上，一切都浑然天成。

无论是真的发自内心对团长的喜爱也好，还是因为hololive暴雷而产生的逆反心理，抑或是随大流跟风凑上热度，绯赤艾莉欧的造神无疑是成功的。

但同样，绯赤艾莉欧的神位只是暂时的，在经历了来自她生活和舆论的多重风波之后，她也渐渐淡出了粉丝们的视野。

在奇迹之夜的一周年纪念直播上，她说：“今天起我又变回了那个灰姑娘”。

总会有更多绯赤艾莉欧的，总会有更多灰姑娘的，也总会有更多湊阿库娅的。

会有吗？

如雨后春笋般遍地播种的皮套人主播，从美少女到furry到壮汉到非人主播，国内V圈也在不断走向抽象化。

粉丝和当年造神如出一辙甚至变本加厉的狂热追捧，更是加剧了抽象文化的急剧扩散。

虚拟主播不再是去扮演一个“虚拟形象”，而是真人主播单纯的皮套。

V圈二游《虚环》直接把开盒拿出来了

在一边发愁对现在vtuber不甚了解，苦恼要不要去了解介绍抽象文化的我，现在反而也有些庆幸，我没有一脚踏入这个混沌锅里。

抽象这一块还是暂且不谈，给记忆里的v圈留下一点美好印象。

我也没法再和以前一样能够完全对一个虚拟偶像投入太多感情了，因为我害怕那层皮套真的只是一层随用随弃的皮套，而这个谎言总是能不攻自破。

当然今后会有新的更好的更优秀的vtb不断诞生，但有些已经被改变了的东西，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我问群友们，阿夸的毕业回你们看了吗？

他们说他们根本没注意是什么时候，过去就过去了吧。

我猜他们和我一样，和阿夸阔别多年，如果不是毕业的消息出来，我们都不会再想起这个洋葱头女仆，更不会主动去看后续和她相关的事情。

这样也说不上绝情，就像是前女友突然告诉你她的婚讯，而你发现你真的曾经爱过，但也的确让这一切被时间冲淡。

所以落到最后也只是唏嘘两声，当年狂热单推的热情早已烟消云散，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毕业快乐”。

喜欢阿夸的都是一家人

许多vtb毕业后都会选择转生，就是舍弃原有的ID和形象，和过往的全部告别，重新以一个新人vtb的身份开始营业。

老粉丝们都知道这个新人是谁，只是彼此心照不宣。没有人愿意揭开这层面纱，相信着只要灵魂还在，皮囊就真的只是皮囊。

疑似元老vtb绊爱中之人转生

阿夸自己也有个外号叫做毕业系vtuber，经常会在直播结束时开玩笑宣布自己毕业，然后第二天光速原地转生。

如果真有这样的转生魔咒，湊阿库娅，也许某天我们还能再相会吧？

DD们最后的波纹